程沅。

〔桃绒〕 你永远是自由的

一切都是我对他们的怀念。

时间线或许不能完全对上。

*第一人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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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可以共苦。

却做不到同甘。

我很喜欢听杨涛用有点黏糊而无奈的语气对我说，“你呀，真是拿你没有办法。”

杨涛来南京hero久竞的时候，正是俱乐部经历连败，极其缺人的时候。

打野位是最空缺的，我心知肚明。

杨涛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行李，我看一眼便清楚，他必定是很随性的人。

随性点好，我也不喜欢过于精致的人，相处着累。

身为颜控，我第二关注了他的长相。

杨涛真的是极好看的，发尾微微带着卷，嘴角总是不自觉翘起，带着温柔而青春的弧度。

我偏爱他的眼睛。

那双眼睛真的太漂亮了，他进门时低着头，抬起的一瞬间，我们对视，我便被那双眼睛晃了神。

明亮、干净、澄澈，总是泛着微微水光，似是盛着满满的温柔。

我真的太爱那双眼睛。

杨涛肩宽腰窄，穿着的裤子总是显得不合身，短裤裤管总是显得空荡荡的，长裤就又显得累赘，看着肥大。

他刚来时身板就不直，但我也不是强迫症或是完美主义者，这一丝瑕疵总是会被我忽略。

毕竟看见杨涛的脸，就很难再有什么意见。

但这个问题在我和他在一起后，显得格外重要。

杨涛要比我高不少，他总喜欢微微弯着腰抱我，尤其喜欢站在我身后环着我，

这种姿势无疑在加剧他的驼背，我一方面享受着这种拥抱，一方面气愤于他逐渐低下的背。

在和他多次交涉无果后，我甚至暗暗许愿，希望我能再长高些，好让杨涛抱的不那么费力。

队伍比赛的成绩渐渐好转，一方面是我们都找到了合适自己的位置，另一方面，我知道，很大的突破是杨涛带来的。

连败带给我们的是保守，是自卑，而杨涛似乎天生不被束缚，他喜欢冒险，他愿意找寻独一无二的打法，拼尽全力为局势找到一个突破口，那个时刻他不去想能不能赢，我知道，他那么做，只是因为他想赢。

那是他对胜利的渴望。

也是他身为职业选手的荣耀。

这种独特的冒险的打法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无限可能的局势。也绝不可能每个都是亮眼操作，更多时候会失败，看起来便是掉点。他得到了许多惊叹与称赞，也同时收到了更多质疑与否定。

杨涛来了这么久，虽然没有过太多很高兴的时候，却也从没过分而激烈的生过气。

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压不住自己的脾气，与人大声顶撞。

为了坚持自己的打法。

虽然我与他不是非常熟悉，不可能像王滔那样和他勾肩搭背随意玩笑，但作为中单，我却很能理解他的打法，甚至隐隐，是支持的。

我不认为这种冒险的做法有什么不对，如果他找到了突破口却没有得到进一步的配合，那只能说明我们五个人的磨合还不够好，默契不足能力不相适应而已。

其实我很佩服杨涛，他是真的一直坚持着自己的，我看着他，迷茫的前路也逐渐找到了明确的方向。

我一直很喜欢杨涛的一句话：“我们要一起去看人山人海。”

是啊，金色雨，人山人海，我们要一起去看。

我记不得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，大概一直注视着他太久了，在指引了我向前方向的同时，我眼底的敬佩也逐渐转向爱意，而这爱意太明显，太热切，杨涛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却格外敏感，我的感情，大概是极容易被看穿的吧。

幸好，他也与我是一样的。

杨涛的上进心极强，我也是。感情变化带给我们的最好的便是默契。王滔很不理解，他有次训练赛后问我：“阿融啊，你最近很能跟得上无畏的思路嘛。”

我笑了笑，简单的搪塞过去。

心灵上契合了，自然清楚他想干嘛。

我有时也会有些骄傲的想，这是只有我才能和杨涛构建的默契。

队伍里其他人自然也在努力进步，我们五个越来越熟练，胜率也越来越高，终于到了冬冠的总决赛。

比赛的前一天，杨涛和我说：“阿融，比赛结束放假，我带你去福建看海吧。”

我愣了愣，却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。

“好，我们带着总冠军去。”

我们成功做到了。

冬季赛的总冠军，成功洗刷了南京hero久竞十一连败的耻辱。

我和杨涛也如约去了福建的海边。

杨涛最爱大海，他不止一次在镜头面前说过，如果不再是电竞职业选手了，他要去成为海上运动员。

我一边觉得好笑又可爱，一边希望能够如他所愿。

我和杨涛拉着手在海边散步，冬天的福建也仍然很温暖，海风吹在脸上，是柔柔的。

杨涛转过来，笑着对我说，“阿融，我们一定要拿更多的冠军，永远不分开。”

他背后是蔚蓝的大海，他眼里是我初见他时就满含的水光温柔，他眼里是我。

可是杨涛，你忘记说“一起”了。

春季赛我们仍然是冠军，可是我隐隐能感觉到队伍的涣散，以及原封不动的打法。

我们已经不知从何突破了。

世冠止步于八强，让我坚定了要换个新环境的决心。

我和杨涛说，我想要转会。

我清晰的看见杨涛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变淡，最后只剩下苦笑。

但是他多了解我啊，我有恃无恐的直接通知他这件事，也不过是笃定他一定能理解我。

我的目标很明确，我要去武汉estarpro。

我以为杨涛理解我这件事就足够了，却没想到在第二天收到他对每个战队认认真真的分析。

我其实不爱哭，但却容易掉眼泪，尤其是在他面前。

杨涛更不喜欢哭，确切来说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，我从没见过他哭。

可是我看见他眼圈红了，明明在笑的，可是声音却带着哽咽。

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。

因为我。

未成年的限制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。

可是挂牌转会是板上钉钉的事，不过是名义上的转走需要等待罢了。

只是要经历一段休赛期。

杨涛要继续为秋季赛做准备，尤其是hero经过了大换血，哲教走了，除了王庆之外，就是他身为队长在挑大梁了。

我既可惜王滔没有成功转会，又一方面自私的庆幸，至少还有王滔能陪陪杨涛，能帮杨涛度过这段日子。

杨涛太忙了，但他依然坚持每晚抽出一些时间，陪同样在休赛期需要时间调整的我。

我能听出杨涛的疲惫，可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彼此，只有竭力不去提及最近的痛苦。

我成年的那天，杨涛早早打来了电话祝贺。

他说：“阿融，去了新战队要好好加油，我们下次赛场见。”

我的选择没有错，新的战队磨合的很快，我们一路胜利打进了总决赛。

可是hero那边却截然相反，我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比赛，仿佛又随着一起再经历了一遍十一连败的灰暗日子。

这是杨涛没有经历过的，我知道这对一个职业选手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，正因知道，我就更舍不得他经历。

我看着镜头前的他笑容越来越少，似乎突然间就长大了许多，我既焦虑又心疼，可他却在电话里安慰我。

“没关系的，阿融，相信我，相信我们，一定能打回来的。你要继续加油啊，总决赛一定要拿冠军。”

我没有告诉杨涛，南京hero久竞出的99问我趁吃饭的时候看了。

其他问题我都非常清楚。

只有一个问题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。

“最近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。”

“好久以前了，往事不再提。”

我对杨涛每一个小表情都很熟悉，我看见他怔了一下然后闭上眼摇了摇头。

我唯一见过一次的那滴泪又砸在我心上。

我也没有告诉杨涛，他直播看我们总决赛的录屏我也看了。

“我相信清融的手法，不会让我失望。”

“看看他们最近……打的怎么样，过的还好吗。”

“好久不见，想去看看他们。”

“犹如那个春天，一点都没变。”

我突然想起我离开俱乐部的那天，杨涛出来送我。

他的话伴着微风传进我耳朵。

“阿融，你永远是自由的，我们一定要顶峰相见。”

我等着。

我等你下个赛季重新开始，我们顶峰相见。

即使是对手，我们也仍能在总决赛上拥抱。